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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中不能没有的堕落(完整版)

Asmrr Asmr资讯 2021-01-01 08:01:14 1331 0

  我挽着纳兰小雪下了舞池,音乐舒缓地流淌着,气氛一下子温馨、宁静下来,瞥了瞥令人晕眩的灯光,我下意识地将手紧了紧,纳兰小雪便半推半就地倚在我的怀里。这女人真是尤物,身子浑圆而又有菱有角,那胸贴着,犹如两杆上了膛的枪管,温暖、调皮,而又带着警告和诱惑。我先是有些惊惧,随后慢慢兴奋、激动起来,什么道德、理性都滚远了,只想吃上两颗子弹,被击倒在纳兰小雪的床上才好。

  认识纳兰小雪严格意义上说是在两个小时前。实情却又并非如此。昨晚我草拟好《录梦薄》的小段篇章,见时间尚早,就坐在床头翻阅起一本有关梦境的书,同往常一样,没过多久,就睡着了。一连做了几个梦,半夜口渴醒转一回,接着又迷迷乎乎梦去。这一梦便做到天亮。梦是个艳梦,梦到最后,更让短裤湿了。或是因为梦的内容绮艳,更杂有离奇、诡异,所以竟清晰记得。这梦的主角,就是一个女孩,印象最深之处,就是齐肩的黑发,秀发似刚洗过,还带着淡淡的清香。脸只留给我曾心弦悸动的痕迹,样子仿然藏进了黑暗中,怎么也再记不起。而我清晰记得的,就是和她在一个光怪陆离、没有边际,模糊又无法形容的舞池上,不停跳着西舞。

  对做梦我是极力赞许的,就我而言,与其寄希望于琐碎生活,不与会做梦来得实在。因此每有梦,记录下梦,写一些关于梦的小文章,已是我近两年最大乐趣所在。今晨我照例将忆得起的这梦粗略记了,除了上午有一回大脑中晃动了一下女子的侧影,心里泛动了一丝过剩的情欲,并未有所在意。于是接下来,上下了班,晚上和一相好的网友,约在黑色浪漫交友酒吧厮混。

  网友正是同好相投之人,也是喜欢做梦的浊世风流女,网名黄梁小省,厮混多了,便叫她做“小省省”,本名不知,住在本市何处也是从不过问,酒醉后自同她上过两三回床,醒后两相无事,第一回倒是记得她似曾略有脸红。于是我在她白静的屁股上大拍一掌,留下五个指印后,一个人先上班去了。至此后,我们酒醒后袒裎相见时,各如同同室老友,自奔东南西北去也。网友的现状正是如此,正忽忽有些愁怅时,黄梁小省来了,一屁股在我身旁落下。要了一杯“零点”后,她朝我一笑,算是打了招呼。她情绪不错,唇上抹了粉色亮彩,很是诱人。

  “不修天使,来,撞了。”

  声质柔弱的她,故作豪爽的声音,听起来感觉非常润耳。这也许是我喜欢约她的原因吧。

  “又受了哪只帅哥的滋润了?小省省,你今晚很勾人哩!”

  我并不浪费言语,对我而言,口水泛滥的时候是在网上胡侃闲聊的时候,至于和网友见面,却要惜语如今才好。说完后,我俩一杯一杯干了起来,有时互相瞅瞅,间或搭上两三言语,吧台前更多是左厅的士高痛苦宣泻夹杂杯酒相撞的声响。

  大脑中已有五六分酒意,我拽着黄梁小省加入了宣泻的行列中,半若疯狂,晃动中出了一身大汗,黄梁小省也已汗透,于是我从后贴住她,用身体敏感的部位,在她的翘臀上厮磨,半醉中我分明感到黄梁小省身体不时轻颤,对男人这是一种美好享受。迷动间,我右脚上突传来一阵剧痛,没等我回过神来,黄梁小省从我怀里挣了出去。

  “哼,大热了,我受不了了,先走了。”

  拜——。

  生气的她,声音更是将特质发挥出来,耳畔是她磁石般的话语,我就这样看着她从吧台上提起手袋,然后消失在闪烁的彩光中。

  心中的愁怅似又多了些。

  时间尚早,昨夜残余的情欲在刚才又给黄梁小省点起,望着眼前如同痉挛的无数色男欲女,我心突起一阵茫然。时间放慢,光的彩带的我的四周飞绕,扭曲。一头湿漉漉的黑发甩入我的视线里。背影已贴近我的身前。

  不是汗的湿,还有浴后特有的清香,好熟悉的香,我用鼻子想了想。想到用鼻子想了想,我在迷茫中,怪异地生出了类似自嘲的一种幽默情绪。

  一个从未在此遇过的陌生女仔。他仍没有转过身来,留下曼妙的身姿在我的注视里。我是一个堕落的人,对于女人,最能刺激我的,莫过于她的下半身,具体说就是臀腿的部分。往往一个翘臀长腿的女人,不管脸蛋如何,我必会或多或少有犯罪的冲动。尤其是她以背对我的姿态出现。

  在这么近的距离里,她美妙的臀部,夸张的抖动,在我犯罪的根源的最危险的引爆区域内。情欲突然窜升起来。她摇晃的湿发,笼罩着她另外一个发光的部位。这更勾起我对她的欲望。我慢慢地向她靠了过去,心里寻思着,先从后搂住她,然后我要拨开她的秀发,进入她给我的欲望世界。

  我用伴着的士高律动的双手,向她搂去。心里已涌起她背臀给我的美好感受,双手却走空了。

  许是这变幻的光影作祟,或是这酒精和狂乱的思绪,我竟凭空作了一个拥抱的动作。如同今晚整个舞场的一个新造型,而她已在我周边漫天人影的一丈以外。

  没能贴近她,我心中莫名一震,但不容我细想,我下意识挤开人群向她接近。我已有些迫不急待了。然而在我有些跌撞的舞姿的掩饰下,她一直保持在我的三米开外,我竟已靠近不了她,一切仿然变得不真实。

  怎么这么熟悉,不可能呀,怎么会?难道我是在一场梦中?但我又清晰知道不是。那为何这么象一场梦呢?想到“梦”这个字,我终和昨夜的梦沟通起来。

  梦和迷幻的现实交织在一起。在梦中,我是见过那女子的脸的,也知道她的名字的,但她到底是个怎生的模样 ?眼前将这个背影留给我,在我急欲接近也不能靠近的女子,她疯狂的湿发背后,又藏着一张怎样的脸?在我疑惑的神情里,两个没有面容的身影在大脑中晃动,象要互相撕裂,又要重叠在一起。

  “是不是想上我?”一个声音在耳边呢喃起,在我耳畔边带着微喘的气息。

  灯光已经暗淡了起来,这是的厅中的疯狂时间。舞池内一片黑暗,唯高台上领舞的妖娆女郎扭动的腰姿和长发泛起丝丝暗哑光芒。

  我就这样停顿在黑暗中。眼睛所见,是包裹在黑暗中欲望男女的黑影,他们在毫无忌惮地相互啃食着嘴唇,揉搓着对方的衣服下的欲望部位,做着这种黑暗中的大庭广众下可以做出的任何动作,呻吟声和喘息声此起彼伏。但我是静的,一动不动地站着,我感觉到那个让我沸腾的女子就在我身前,他尖耸的胸膛已触碰到我。

  她也近乎停止,只是呼吸还有些运动后的急促。

 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因为在我耳边盘旋的声音初听是如此腻人,那是你可以想象的最爱你的情人在和你高潮后发出的呢喃,然而一回味,却又仿佛是极远处,最痛恨你的女人所能给你的冰冷语言。

  如此两个极端的感受融汇在一句话上,梦和现实迷幻的感觉又并未能散去,胸前是坚挺的上苍的恩赐物,鼻端是带着湿气的清香,还有她那灼热的来自年轻女子本身无法抗拒的诱人气息。

  我的身体也是亢奋的火热的,但因她那句话生出的怪异感觉,令我压制住身体的想法,保持着仅有的清醒。

  “怎么,还愣着?来跳支舞吧!”

  一句话刚起,我便缴械投降了。在黑暗中跳一支舞?这句邀请的话,让我仅剩的清醒再次沸腾,我冲上去用嘴堵住她,不知是不可扼制品尝她唇舌的冲动,还是害怕自己对这话语再次回味。

  她的唇舌是我能够想象的美好。我们相互吸吮着,因为惊喜而显得有些生硬的吸吮着,因为熟练又显得更加用力和深入。我的手一直没动,只是紧抱着她,双脚机械地随着音乐点移,直至感觉她有些情动了,我便将右手从她的腰部滑回,慢慢移向她的胸脯。

  “不许动!”灯光重新一盏接一盏亮起,遗憾中,我放开手,视野逐渐恢复,周围的人群在彩光下一片狼藉。不知何时,我耳中仍只绕着她的声音。刚才酌芪藜涞娜耍丫Р患?

  留下我满嘴的余香,以及混杂着昨夜和刚才这一幕中有关舞和情欲的记忆。

  她会不会就是纳兰小雪呢?我脑中突然蹦出这个念头来。

  对梦我想我是有发言权的。梦的预演性正是它不可思议的功用中最神奇之一种。这也正是我对梦热爱的一大理由。感觉上的相似性,使我一产生就确定了这个推断。

  我一个人失魂落魄般回到家中。因为无法入睡,凌晨三点,我只得打开电脑上网,黄梁小省依然在线,我心底一阵安慰。进入她的私聊室,却没见一个访客,我心里嘀咕,小省省不会在挂QQ吧。发了一个信息过去,那边立马回信了。果然是我的小省省啊,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,你总不会令我失望。

  不想让她见到我这落寞样子,我并没有打开视频和语音。在回复自己在线上后,小省省却一时不见下文。这不是她平日的习惯,对我,在网上她总能给我很为热忱的印象。我们都是十分相好的网友,既然在线,按常理她也不会放过对我的厮磨的,何况前两日她还提议要和我网婚呢。我心里有些纳闷,这倒提起了我的兴趣,心情也稍稍从湿漉漉疯狂甩动的秀发中回缓了些。没多久,我便主动发了信息过去。

  怎么着,光占着毛坑不拉屎,这可不是小省省的项目特色哉!

  心情不好,懒得睬人。

  不会生我气了吧?!我也郁闷的紧呢。

 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昨晚差点惹火我了。

  那是怨枉,那是哪里跟哪里,何况谁叫你那般勾人。

  你还真不修啊,果然是“名”“人”合一的绝佳代言。

  聊了几句,她在那边又沉默了一下,好象确有什么事儿。

  如此境况,我虽然也是泥菩萨过河,但也只得暂时振奋精神,履行一下我这个好朋友的的责任。

  整理一下思绪,我再一次向她发了个信去,起个先。

  难得小省省如此有女人味,幽怨得很,今儿个有啥子要求,我一律接待,就全心全意服务又如何!

  老调调,没劲。不过这可是你说的,不要到时说我欺负你。

  男儿自当然。你说怎么着。

  现在就来三颗心网吧,我想找人陪,难得你还有些良心,被我撞上了。

  她竟不在家,没事到网吧去发晕了。心这样念着,我还是拖着倦怠的身体,付诺去也。

  心底却莫名有着些兴奋。

  网吧刚取消时间限定,到了这时候,网虫仍不少,有七八成上座率。在二楼一个角落里,我找到了黄梁小省,她正一脸憔悴样儿,盯着屏幕作发呆状。

  见我来了,她慢慢从椅子上起身,挽起我的手臂就往外走。

  “这晚一个人在网吧,你倒胆大,不怕给坏男人吃了。”我故意扳着脸说她。

  “反正你也不是个好男人,我有什么怕的。”

  听着这话的忧怨之意,我一时哑然,只讪讪地嘀咕:网上哪有个正经男人……话到最后连自己也听不见了。

  两人一时无语。不知不觉走到附近的一块尚未完全建成的开放式的休闲公园。这处已近城郊,虽只初具规模,各类假山、石雕、草坪、花圃、树木已基本就位。月光下,却也有不错景致。宛若情侣,我和黄梁小省选着一个背对城市的小假山靠下,新铺的草坪给下肢和臀部凭添上柔软、舒适的写意感觉。

  倦意汹涌,但身体的情欲和内心的空虚,却让疲倦的身心也要作祟起来。

  夜已深,月愈发明亮,仿佛瞪大眼睛看着我。

  黎明就快到来。

  偌大的休闲公园,除了我和小省省,无其它妨碍物。只一两声轻微的虫鸣在小心演奏天籁。

  “这一次我很清醒。来吧,把我送上生命的巅峰吧。”小省省的声音又回复原有“柔弱中故作爽朗”的动人。

  女既所说,夫复何言。

  我并不是因循守旧之人,说实话,有时候我率意、荒诞得过了头。但对于黄梁省,此情此景,我竟有些拘束。她的胸脯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眩目,偏向骨感的美体因此更增添了肉欲的味道。

  我用唇舌在她的全身小心翼翼的游走,黄梁小省也完全不似以往醉酒后放荡的模样,安静地躺在撒满清辉的大地上,不时用轻微的颤动来催动我,而我似乎情欲中没有酒精,竟也温柔如水起来,细细品尝着她少女的诱人胴体。

  直到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,我才克服对酒精的心理障碍,突然变得疯狂和大力。两人同时齐声高叫起来。

  世界开始旋转,我对她说看到了光。

  一次刚做罢,天已拂晓,看到远处晨练人群三三两两向这边走来。我们这才惊恐自己的赤裸,忙迅速穿起衣裤,慌乱中两人都有些窘迫,只好相似一笑,却是尽在不言中了。

  经此性事,一身愈加瘫软无力,心情却豁然好了许多。黄梁小省也亦然,望向我的眼神分外明沏。清理好现场,我们斜躺在草坪之上,任晨风吹拂着脸庞,双眼似闭非闭,听到远处晨练者对我们的指点、窃语,并不困窘、憎恨,反而有一种偷情者特有的窃喜,一切都那么怡人。

  纳兰小雪也再一次在脑海闪耀,不过在我坦然心境下,沦为了生命中新鲜的体念。于是,我自然而然将昨晚遇见纳兰小雪的情景和心中的疑惑,甚至前晚的梦,说给了黄梁小省听,她平静地吟听,说到敏感处时,就拿眼瞅我,嘴角便有了一种含酝非常的笑意。

  看到嘴角的笑意,我心底又有了些慌张,要是这里有醋劲在,那又该如何?]

  她也有话,不过在我之后,终没说出来。

  对女人,我是有自己执见的,这些年,混迹于灯红酒绿中,还能如鱼得水,色而不淫,淫而不乱,乱而不至搅杂在爱恨情仇中无法自拔,至乎伤人害己,我的情欲哲学功不可没。第一次和黄梁小省见光,是约在黄昏中的江堤,当时有些惊艳,于是开口第一句话,不是确认身份,而是:要是80分的话,就只能作朋友了。

  小省省当时一脸诧异。接下来我便开门见山,说了她一大通后来她戏说是谬论的高论。

  60分的女人,可以考虑做老婆;

  70分的女人,可以考虑做情人;

  80分的女人,可以考虑做朋友。

  只说了三种我就停住了,黄梁小省有些不解,饶有兴致问:那90分的呢?

  我做了一脸苦笑。90分的是拿来逃跑的。

  那是一个男人的灾难。

  100分我没说,她也没问。可能有了90分的前例,100分在我嘴里决不会成了象牙。其实我也没想过100分,先不说事实上绝难存在,要是有,大概也只能是:拿来供奉了。说出这翻话后,约会就被凝固了,在对着江岸的的落霞无言至夜幕降临,我和她一时无法多聊什么,只得草草散了。

  我是将黄梁小省定位做朋友的,现在这样,是不是坏了我一惯的守则呢?破坏原则的结果是不是“混乱”呢?我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心。

  “对不起!”这时黄梁小省轻轻说出了这个词。

  见我讪笑了一下,她也努力出了一笑容,接着说道:我是不是只有70分了?

  我约莫知道些黄梁小省的想法。从见光交往后,我便肯定的告诉她,只做网络意义上的好朋友。她是喜欢简单生活,和我一样有做梦癖的女孩,外表有些孤寂和冷漠,但心性却很为善良和温柔。见光后的接触更让我肯定了这一点。对我,她没有更多的防备,而我,她又能了解、确认多少呢?

  她故作爽朗的笑声,酒精作用下,两个空虚个体在肉体上狂乱纠缠,那其实并不是她的本性,可能过多还是我给她的诱导。第一次和她上床,酒意中我是清楚她在做爱上的生涩的,那虽然不是她的初次,但也绝不是我想象中,一个时下流行的私生活混乱的欲女。那次后,也让我看到一些她深层次的东西。我坚守对她的朋友立场,也尽量控制自己的醉酒次数,就堕落的我而言,虽然是偏重无意识状态做出的事,事后彼此也能找到搪塞的借口,但那必竟对她是不公平的。这也是我这种心性的人对朋友能够做的事情了。

  今晨在清醒意识下,蓝天厚土见证的一切,亦不是肉体的需要可以概括,直可称之为情事了。

  而她的一句:我是不是只有70分了?更让我感到会让心两难的危险。

  纳兰小雪她是多么分呢?思绪混乱中,另一个让我忧心的她再次复活过来。

  原以为我能对小省省坦言有关纳兰小雪的冲动和疑惑,说明自己已能用平常心对待纳兰小雪,充其量她也不过是对我有着较强诱惑力的女子罢了,生活仍会老样子下去,她也不会打乱我正常淫乱的生活;而小省省也不象个不遵守约定的人,出于对小省省的了解,和她偶尔的出格也会在自己控制的范围内,自己也定当维持好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。但为何我仍有不安呢?

  身边是刚抵死缠绵过的红颜,大脑转来转去,又回到纳兰小雪上,我不知如何回答小省省,只好闭上嘴,假装睡熟了。对女人我向来奉行“三要”守则,一是要取之有度;二是感情的投入要深入浅出;三是适当的时候,要勇于放手。现在我的所作所为是否又是对守则的再次破坏?我近数年平整的心,两日内第二次陷入了混乱。

  不管如何,还是要决定先化繁为简,冷处理一下同小省省的关系。庸人自扰啊,想到这,我便从草坪上爬起来,将黄梁小省拉起身,假装看了看天,又看了下手机。

  “该上班了,散了吧。”说完,我没敢回头,就率先走了。

  一连数天,我没有上网,黄梁小省象是觉察到什么,就通过QQ发了一条短讯到我手机上面。手机也是我们预先约定限制相互使用的,回讯的时候,就批评了她,说她越来越不是个好网民了,连手机都动用了。说得她回信道歉后,没敢再用手机“骚扰”我。不过,我还是扯谎话告诉她,自己回湖南乡下老家去了,月后再联络。

  作为一个网虫,没用QQ和E话通之类交友聊天工具,在网上还是有很多事干,玩游戏、逛网站,倒不会闲着,初始尚好,几天以后,便有些着了慌,中间也去了两趟别家酒吧,却没发现自己中意的女仔,荷尔蒙也郁积起来,于是接着两三晚,又做了那晚相类似的梦,和纳兰小雪的梦,梦中也多是跳舞、做爱,梦醒后也偏是记得当时情景,也偏是记不清纳兰小雪的样子,这令我愈发惊奇和讷闷。

  苦熬到第九天,我终忍不住又去了黑色浪漫。

  命运的车轮再次运转起来。

  一切还是老样子,并没有因为我不在而生出些微变化。灯光迷离中,在向要熟的吧女确认黄梁小省近段也没来后,我开始要了一瓶科罗娜,坐在吧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女调酒师闲扯,女调酒师是这酒吧一道亮丽的风景线,今儿个上着前后镂空的纯紫吊带小背心,下身散边超短牛仔裤,让吧台前的色男们一个个双眼发亮,我也受到美色感染,心情随着的士高的喧嚣,既将恢复原有形状。

  一鼓莫名的压力,这时突然浸透了我。

  象是某一个人的目光,狠命盯住我的后背。那不是黄梁小省,黄梁小省的目光,我就算有感应,或会迟疑,但绝不至于象眼前,让我滋生出无法动弹的匪夷所思的感受。那象是心的压力,通过光,让我仿然如阴影无法动弹,或是如黑夜里突被手电直射的青蛙,在她巨大的注视里无所遁形,只能等待命运的裁决。又宛然在清醒中陷入一场梦,肉体虽麻木,心神却轻敏。

  瞬间,我明白过来,那是纳兰小雪的目光。

  的士高依旧在高峰痉挛,色男欲女们摇晃着,在声娱的浪尖,集体作着无谓的冲刺。纳兰小雪的到来,如此新鲜的、压迫性的登场,他们竟似毫无知觉。难道这一切出自我的幻觉?但为何我仍不能转过身子?但我为何坐在吧台前,背对着,对这周遭的人群又有着鲜明的感应?

  努力屏住心神,在近乎僵硬的姿势中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我将身子缓缓转了过来。为了寻找心中的答案,我把眼神投到大片的彩光中去,而这时,那压力又忽然消失了。

  整个酒吧间并没有纳兰小雪,左侧的的厅也没有丝许纳兰小雪的痕迹。她并未来过。为了印证,我又特意问了几个跑堂的吧女,说你们有没有刚看到一个女子,吧女们都说没有,于是我又问有没有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,让人差不多不能动弹?吧女们便笑了。见到她们的反应,我也直犯迷乎。最后只能归结:仍是酒精误事。

  于是既将奔放的心情再告失败,第二天,出于对纵欲生活的习惯性需要,我又去了。这晚气温骤降,比昨夜低了不止10度,白天我也见有降温态势,但没料到如此之大,出门时一身直欲发抖。自己的车出于自我保护精神,不敢动用,只好在路口秋风中等车,好不容易拦了一台的士,这才直奔酒吧而去。

  来的稍晚,整个交友酒吧已喧号非常,里面的温度令感染寒意的我,滋生出温暖。放眼望去,的厅中乐声鼎沸,人潮攒动,同往常略有不同的,放纵颠狂的色男欲女罕见的站成了一个圈,象是围绕着希奇的事物。

  这很有意思,好奇心驱使下,越过先点一杯爽啤的程序,我大步走向仍在音乐浪尖上跳舞的人群。

  那是一个在浪尖环拥的更高浪尖上跳舞的精灵,黑衣紧身,全身水蛇一样,波峦起伏,于乐音的高潮上冲刺,湿漉的长发,围绕光点,做着360度的甩动,她旁若无人,周围本应同在躁动音乐中,嘴里啃着摇头丸忘情耸动的人群,竟似被她引诱,不管男女,都已在摇晃中变成同她一样的动作。而她,俨然成了这晚的欲望舞神。同她只有数十米的步程,十几秒的时间里,我已不自觉同她一样摇晃起来。

  她是纳兰小雪,是纳兰小雪。我急步挤入人群,口里尖叫着,身体剧烈抖动着,用他人没有的亢奋向她靠近。我更大的兴奋很快有了效果,在推攘中,我已来到她的身前,她也适时的将身子转了过来。

  我如此巨大的兴奋,令自己都吃惊。以往熟悉的,在热情中保持头脑清醒的我,尽管没有酒精摇撼,我仍连大脑都狂热起来。她身上的装束,初看象是专用黑色潜水衣,但又似更贴身、更丝薄,光滑,反着光,如同皮肤一样,让她身上每一寸都迸射出诱惑,直比赤裸更让人抓狂。

  朝上,我终发现,她的脸,戴着一张精质、夸张的白色狐面面具。

  她似特别关照我,如此颠峰的状态也让我在舞群中凸厄出来。整场颠狂中,她用双用挽住我的脖颈,然后用胸膛的峰尖不停拂动我,击打我。私处紧贴着我的大腿。

  我的情绪再一次飙升,音乐浪潮中的每一个鼓点,每一次纳喊,她对我的每一次触碰,让我的燃烧,每一次都象灰烬。我的大脑中只剩下彩光、鼓点、嘶叫、她温热的在触碰和敲打我的女体,最后一片空白起来。

  我崩溃了。在高空中不断地下堕。

  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如何回到家的,也不清楚其后发生的事情,只约莫依晰记得,因着她对我做出这般的动作,整个的厅,犹是色男们,开始集体愤怒,他们朝我挤来,仿若要将我砸碎,场面就要一发不可收拾。而在这要命的时刻,鬼使神差,酒吧突然停电了,整个现场一片漆黑。有人在漆黑混乱中,将仍亢奋不已的我拉了出来。

  老天相佑,真的,事后的我很庆幸。

  那是谁呢?是那位漂亮的女调酒师?还是哪位暗恋我的吧女?抑或她就是纳兰小雪?为何我又好象听到有黄梁小省的声音?纳兰小雪到底是谁?在我梦中遇见过的,在现实中偶遇的,对她如此熟悉偏又陌生,陌生偏又象是刻意朝我而来。

  为什么纳兰小雪一出现,我总觉自己象做梦?而结局更不受我操控,仿佛是一场意外?

  难道是我天生爱做梦?

  一个又一个疑团充塞在我脑海。

  说来好笑,让我如此冲动,数次打乱我固有生活,打破我赖以潇洒过活情欲准则的女子,揖刮醇牧常谝淮巫约涸诰凭穆楸源笠庀拢丛谝猓诙尉拖笠桓龌镁酰谌嗡髁嗣婢撸畛踉诿沃械模逦烂值模植荒芗瞧鹚拿嫒荨N乙醯貌欢裕肿芩挡簧侠础?

  而仅是她惊异的出现,性感、神秘的身姿,和她冰雪的名字就让我如此狂乱,让我如此迅疾地脱离自己的轨道,让我在兴奋下潜伏起对未知事物巨大的恐慌。要是那张脸让人沮丧,我必伤心欲绝;要是那张脸俏美如花,我必失去自我,生不如死。

  逃,这已是我能够给自己提供的唯一答案。

  之后几天,我将全付精力放在工作上,晚上带着全部门员工加班赶点,除了工作还是工作,惹得大家都起了怨言。大家也奇怪,我这个主管一向懒散惯了,对属下也向来宽松得紧,这次的广告业务时限还长,没理由要如此乱赶一气。后来引得作为财务总监的家门好友石天纵也开起玩笑来,说我是不是中邪了。

  我也许真是中邪了,我有些自嘲的回答他。心中却被他的这句话震动。

  是呀,我是不是真的中邪了?这样才能解释我这一段的状况。

  什么人和事能让一惯在女人中潇洒自如,并以此为傲的男人有如此的转变,兴奋、沮丧、惶乱又不能自拔?

  好友是个正经八百的旧式男人,有一个娇小玲珑却很泼辣的妻子,年初新添了一个千金,家庭生活是幸福又琐碎。我有些羡慕他,但也知道自己和他不是同道中人,往往刚起临渊羡鱼的想法,又被自己另一个想法急急打碎。所以在他半开玩笑的问我时,我突然生起倾诉的感觉,又匆忙收回。

  一个人苦思不是办法。近来有关纳兰小雪的事情,已超出我普通的认知,我内心已到了极欲找一个人倾吐、参详的地步。

  除了网络,我还有其它的法儿吗?

  我想将自己拯救回来,在这个时候,也许只有网络还给我留存着脱逃的希望。

  E妹们,我不修天使终于回来了。

  作为一超级网虫,虽不过十数天没同网友联络,但经历这些时日的我,心境已近乎面目全非。

  刚上线,QQ就嘟嘟欢叫起来,一下子弹出好几个对话框。见到自己在网上还是这么受欢迎,我就象找到救命稻草,心头如释重负。让我感动的,几个最要好的网友,都在线上,一时叽叽喳喳,笑骂中热情地诉说对我的思念。几个错乱、搞笑的图片和动漫也适时发至。她们就是我这时最好的良药。这是我性格上的好处,适应能力强,几句闲聊、问候,我已从疑惑、抑郁中解放,重新在网上畅游邀欢,如鱼得水。

  黄梁小省也在,一下子发了几个对话框过来,我特意不急不忙,与同其它好友闲聊一样对待,对她字里行间过度的煸情文字视而不见,对她发过来的视频、语聊请求,也以大家久别重逢,不能顾此失彼,等会再说搪塞过去。

  正欢聚的不可开交,一个请求加为好友的小网框跳了出来,我微然一笑,一看下不禁吓傻了眼。心中的惊异一时到了极点。是纳兰小雪请求加为好友。上网本就为了抛开心中与纳兰小雪相关的一系列疑团,暂时休养一下身心,而这个让我沸腾、象迷一样令我既喜又忧的名字,一转眼又通过网络,跳到我的眼前。说是巧合,我又怎敢相信。抑制住再次激荡的心情,我点击一下基本资料,仔细看了看,除了呢称和Q号,她没有留下任何资料。

  人生只能苦笑。

  同意还是拒绝?我心中直想叫天。犹豫中,一个男人虚有的自尊站了出来。

  我的退让已到了底点。

  该来的就来吧,管你是神是鬼,是男人就只剩接着。

  拖本来是个好办法,这也是我向用的伎俩,可在这个对我有着无比诱惑力又诡异难辩的名字面前,身心已感疲惫的我,已不想使用。

  就这样,纳兰小雪进入了我的好友名单。接着,和黄梁小省等各位网友打个招呼,我主动给她发了条信息。

  是白面狐狸?   不修哥果然聪慧的紧。什么都瞒不住你。

  你到底是谁?是人是鬼?

  不修哥说笑了。你说呢?你认不认为鬼本来就是这精彩世界的一部分呢?

  不要耍花枪,要不我俩就停摆。

  酷毙了!不过,我喜欢。要我回答,先看不修哥哥如何认识鬼这个概念。不然,就算停摆我也只能干瞪眼,伤心欲绝,无计可施。

  来视频、语聊么?(我突然蹦出这第一句话。)

  这个花枪舞得好,不过不行。下回再协商考虑。你相信世上有鬼吗?

  (我想了好久,这个问题可难住了我。)不知道,原本将信将疑,也许现在我该信了。

  这话我喜欢,冲你这话,小雪给你一个惊喜。

  这十六字发来后,我的电脑屏幕轻轻抖动起来,我正奇怪,可接着屏幕更加剧烈闪动,眩目中,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鬼字在屏幕上暴跳而出,随后一个巨大的黑色鬼字挤满了全部液屏,许多女子的哭声渐次响起,象在近处,又仿然在极远之处,夜深人静中,那是鬼的哭泣。而液屏上巨大的鬼字也慢慢变幻,最后幻化成一个黑发飘移,面目青惨,却又眼角勾人的女鬼模样。

  哼……冰冷的哼笑从她的嘴唇中吐出来。你…你…好……我……就…是…纳兰……小……雪…。

  声形并貌中,我逐渐毛骨悚然起来,一个嗝噔,鼠标差点被我甩了出去。

  她也象要从屏幕中爬出,来给我惊喜。

  我一个窜步就离开了书房,忙乱地将房门锁上,心中一阵悸动,急奔至客厅,欲夺门而出时,我终喘了口气,书房并没有意想中的声响。

  世界上真有鬼?这不可能,我曾在一本研究生命科学的书上看到过,书上说鬼片中的各种有形体的鬼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,鬼只是一种残存的意识体,一团大小不一的能量信息体,他只能通过活着的人这种客体,才能以幻觉的形式,再现出来。

  想到这,我作了数口深呼吸,以坚定心神。

  摁住微微发颤的腿,我转过身子,在尖耳测听十来分钟后,慢慢地,我移步到客厅,取了一把南岳买的镇宅宝剑,抽下剑鞘,再挪步至书房门口。在哼了一大声壮胆后,我扭开锁,一把大力推开,将剑举起,双眼看去。

  电脑还是那样无辜亮着,惊恐的一幕早已收去。

  经过一连串打击,之后近月我一直有若神经质,整日恍恍惚惚,有时在街上会对着一个陌生的窈窕背影怔上大半天。更多时,是在办公室不停在白纸上写着什么。晚上就早早睡了。睡中或有很多梦,但一个都记忆不起。黄梁小省对我更加殷勤,几次用手机呼我,我也没责怪她。伴我或在公园漫步,或卡拉OK看电影,或郊游踏秋……我没再去酒吧,也没上网,纳兰小雪也再未出现。日子就这样过去了。

  有几次黄梁小省,面上浮现不忍,好象要对我说什么,见我如此模样,终没有说出来。我也浑没在意。

  这一日,临近下班了,我仍捧着头在白纸前发怔。黄梁小省打电话过来,说好久没去黑色浪漫了,今晚她请客,说我一定要去。我没回答她。我在一听到黑色浪漫时,已匆匆将电话挂了。

  下班的时间早过了,我才从公司下来,准备回家去。出了电梯,一个女子身形俏立在大门口,一看,是黄梁小省,在对我甜美微笑。前几天,有一次犯晕,将我上班的公司说了出来。

  我来接你的。好久没去了,好怀念啊,所以你不能逃走。

  我仍说不去了,但她开始死缠烂打。我虽下意识拒绝,却因精神不振,意识模糊,被磨得没办法,最后竟答应了她。

  她陪我到江边口味吓馆吃了大盘我喜欢的口味虾。然后又陪我到江堤散步,就象温柔的小妻子。虾馆老板说我好福气,老婆这么漂亮,又这么温柔体贴,我不置或否,勉力地挤出了笑容。

  黑色浪漫风采依然,一个个青春、放纵、堕落的身影在我的视线中凝固、移动。黄梁小省则一个劲地彝锩嫱妻?

  一盏一盏灯光依次亮起,接着全场光亮如雪,在的厅中,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楚场中的人、物。很奇怪。入目都是我熟悉的面孔,都是这数年和我一样混迹在此的欲望男女。音乐轻柔起来,一个熟悉的旋律响起。

  是《十年》。

  怀旧、伤感、温暖。全场男女都静静地浸润在音乐中。

  十年之前,我不认识你,你不属于我……;

  十年之后,我们是朋友,还可以问候,只是……;

  是呀,物是人非的感觉,同我此时的心绪多么接近。

 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,何不在离开的时候,一边享受,一边泪流……。

  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老歌,歌词让我心碎又心醉。听着音乐,我木然地站在明晃的的厅入口处。

  “各位BABY,让我们疯吧,迎接今晚的主角:不修天使——再次来到黑色浪漫。”贝斯手汪仔用他低沉、嘶哑的声音喊叫起来。

  不修天使?为我?我有些迷乱,只觉有些怪异。

  “今晚是不修天使兄弟庆祝他的堕落十周年专场秀,让我们动起来!”

  全场男女转过身子,注视着我,在我身前让出了一道米宽通往舞池中央的小径,声音方落,人群就随的士高亢热起来。

  我站在的厅边不知如何是好,扭头看了一下黄梁小省,却没发现她。灯光又逐渐阴暗,再次明亮的时候,我看到了最后一次遇见纳兰小雪的那一幕。那在舞池中央忘情扭动的、被众星捧月、一身黑色紧身水靠,在波峰上冲浪的纳兰小雪。

  我倏然有些明白过来,但抑郁的大脑并不灵光,也并不能作出有效的分析和断定,只觉身在迷雾中的我,一个迷团在向我打开。

  纳兰小雪走了过来,全场男女也随她向我靠拢。轰然数声大响,漫天的彩纸洒落在我和她的身上。纳兰小雪面对着我,将面具取下。

  面具后竟是黄梁小省。在我的怔然中,几个我曾经非常熟悉的女子走到我的身边。几个我这近十年要好的网友。几个熟悉我身体的,在各个时段,和我有着情欲交流的女人。

  后来她们告诉我,她们自发组织在一起,为了我曾经和她们的约定,为了她们曾经真心爱过、现在还爱着这份记忆的男人,她们用纳兰小雪给我一个惊喜。

  如果你这阵子遇到了什么怪异的事情,请原谅,那是我们给你的的礼物。

  所有让我记忆的过去走到了一起。象错乱的时空一样,我没想到她们,本应不相干的她们能走到一起。

  非常感谢你曾经带给我们的日子。短暂但曾经真心的所有。我们曾在情欲上荒诞、堕落过,但如果要给过去的日子一个批判的话,那也是:生命中不能没有的堕落。

  堕落让我们成长。

  她们说。那是不是我曾对她们说过的话?

  一群体念主义者。“这样吧,我来提议,让我们每个人各陪不修天使一夜,怎样?!”

  采晴和嫣然就要结婚了,我们也既将各奔东西,让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向过去告别吧。

  一股压力迎面而来。那是黄梁小省在近处,用羞涩的笑意瞪着我。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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