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个人睡》,从12月6日首播以来一周,我有没有听一百遍?或许。无数次点击开“发表新帖”,敲打百字,又全数删去。我是有点完美主义倾向的天平座,想要用最好的文字,来诠释我最爱的小孩的歌声,可是,总是含恨于个人文字的苍白与无力。于是,我一遍一遍给自己找借口,我要等没有魏少软绵绵独白在里头“干扰”的完整版出来再好好写,认真得,全心投入得,记录小孩的第一支慢歌。即使这样,谁都不知道完整版什么时候会出来,给我们一个惊喜。
今天,2007年12月12日夜,距离试听版出来整整六天后,没有任何预兆,朋友丢过来一个地址,点击打开,一段陌生又熟悉的钢琴旋律响起在微凉的书房里,接着是弦乐,如风涌入窗,吹起白色窗帘,带来一丝寒意。
然后,那个绵软、温暖的少年的声音,就那般防不胜防得突然响彻,如同在你耳畔呢喃,带着36.5C°的微温热度,让心底最细的那根弦一颤……一圈一圈,荡漾开层层涟漪。
灯 开了也无法照亮黑夜
窗 关上了心还被风吹得寒冷
电话 响着呢在另一端却空荡荡的
心 旧旧的怀念那个夏天
枕头 静静的亲吻我的侧脸
梦 始终在放映你微笑的画面
想念 和你第一次牵着手的情人节
却 随着你离去从此没了
每一句歌词,都是一副画,想象如镜头带着乐感缓缓扫过这些熟悉的物品:
一盏灯,昏黄;
一扇窗,随风轻摇;
那台电话,听筒传来的嘟嘟声令房间格外空荡;
那个枕头,犹留着你洗发水的清香;
那张情人节的大头照,还在钢琴上对我笑。
一切,随着钢琴的轻轻敲击,一寸一寸冰凉下去,又随着魏晨如黑夜深远处又似近在耳畔的轻声呼唤,一分一分温暖起来。物是,人非,心还在。于是,每一句吟唱,每一个尾音,都充满了缠绵缱绻,如春蚕之丝,春蚕到死丝方尽,最初的那场恋,最投入的那份情,或许时间能冲淡,却不能磨灭;又或是藕断丝连,缘已断,情未冷,任分离的痛苦撕心裂肺,却忍不住对那份甜蜜的回味咀嚼。
主歌部分每一句的一个字,对气息都要求着一份绵而不软的悠长,然后又是急促的三连音百转千回,最后几个字的尾音又要回到那种叹息般轻收。要怎要的琢磨,才能把平淡的简单的小情歌唱得缠绵悱恻?要怎样的心境历练,才能把那份哀而不伤的眷恋用声音娓娓尽诉?一句紧似一句,却还不能留下斧凿痕迹,明明是该百般揣摩而成,入耳却是举重若轻,只是一个人的内心独白,而已。
夜愈深,思念愈不可遏制,当黑夜如浪涌上最后将躯壳吞没,那些所谓矜持自尊才能全数放下,那不便言说无法在阳光下剖析的孤独寂寞,才能肆无忌惮得澎湃激荡。于是,副歌以十六分音符和三连音夹杂的形式急促上行,带来情绪上的宣泄。
我抱着孤单一个人睡 如果还能遇见不要再后退
想你会在哪一条街 听哪段音乐吻着谁的脸
我抱着回忆一个人睡 不愿看见自己哭红了双眼
我的心还留在里面 爱却越走越远 我爱你那天
这段副歌,已经有很多人评过了其旋律的朗朗上口,一气呵成,一首情歌的成功之处,让人过耳不忘的副歌旋律是重要因素,我亦不免俗。爱它简单,爱它精炼,爱它那份急促表白中的哀而不伤,那份痛与自重。这听者情绪与魏晨认真而透彻的眸子重叠,恍惚可见倔强的少年紧紧抿着嘴唇,抱着枕头,默默留下的一滴清泪。
如果说,第一段是灯下的惆怅,第二段则是籍着黑夜的掩护,更加肆意的思念。不用再小声呼唤,害怕心事被他人窥破,只是望着天花板,眼前就回放着那些过往画面:那年情人节的街道,我们对着橱窗里的白色蛋糕咽口水,你笑得像个孩子,双手插在我大衣的口袋里,还带着余温……恍惚间有雪花落下在脸颊,冰凉一片。
是泪?为何却还在微笑?
枕头 静静的亲吻我的侧脸
梦 始终在放映你微笑的画面
想念 和你第一次牵着手的情人节
却 随着你离去从此没了
我爱这少年不加掩饰的歌唱,把那初尝爱恋的青涩与不甘,全数交付音乐,音乐的翻滚如情海骇浪,大量出现的三连音体现出一种不容迟疑的努力和硬朗,即使她离开,即使她身边或已有另一个他,也不甘放弃不甘认输。依稀可以看出歌者身上那种少年与男人的影子交相重叠:还是会害怕寂寞,还是会胡思乱想,但纵然遭遇了感情的寒流,爱依然火热如半夏。
谁说过时间总是残忍 谁又能看见我多心疼
还不能习惯我一个人 要你在身边
走幸福的路 就算会结束 我的爱还继续付出
插段通常是一个将情绪推向更高涨处的小波浪,像是峰回路转,结果却是一连串的变化音推进后,之间情海更是汹涌。魏晨把插段的急促、焦虑表现得淋漓尽致,最后几个长音,生生将听者的心脏拿捏宰了手心里,痛……为歌中的情绪,勾引起一切过往回忆。残忍的究竟是时间?还是我们?是否也曾孤身走过那段路,只因不肯放下矜持和骄傲,不肯回头,只能错过,只能后悔。如果,当时也有个人这样对你唱“走幸福的路 就算会结束 我的爱还继续付出。”或许,一切都不一样了吧。
爱情的征途,没有输赢,不计代价。魏晨在歌曲中传达出的,不仅是失恋的痛,孤单的痛,更是不吝付出的豁达和温暖。
最后是转调后反复高唱的副歌,这般磊落爱和孤独,不需要掩饰,不需要矫情,只想让你听到:
我抱着孤单一个人睡 如果还能遇见不要再后退
想你会在哪一条街 听哪段音乐吻着谁的脸
我抱着回忆一个人睡 不愿看见自己哭红了双眼
我的心还留在里面 爱却越走越远 我爱你那天
我爱你那天,哪怕只能看着你的背影。
我爱你那天,今天,明天,我都在原地等你回头。
我爱你那天,我的心有个缺口宁愿让它隐隐作痛也不愿草草填埋。
我爱你那天,哪怕从此夜夜孤单一个人睡,也只,爱你一个。
我听见他高亢的声音冲破胸襟的束缚如烟花绽放在夜空,许久许久,点点散落,慢慢回荡,最后幽幽在黑暗中明明灭灭,明明灭灭,种下一朵朵妖娆的花,晶莹,如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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